1 ) 《最后安全》:哈罗德·劳埃德的最佳?
希区柯克曾经说过,默片的问题在于画面中演员张开嘴说话却没有声音发出。言下之意,除了这一点技术缺失外,他看不出有声时代能给电影带来多少本质性的突破。我们姑且将其中的历史局限性放在一边不谈,如果返回头仔细重温默片时代喜剧经典,确实会发觉大师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声音的确从某种程度上制约了后辈电影从业者在创作上想象空间。前段时间疯看基顿有这种感受,最近再看此片依然如此。
《最后安全》一开场便是本人最爱的那种“利用镜头的特定位置用创造相似性”喜剧手法。初始画面上是隔着铁窗的伤感作别的青年男女,远景中是一个绳套。这些东西与一个疑似神父的人物组合在一起,使你不马上想到“执行死刑”都很困难。可出人意料的是,镜头一转来到了铁窗另外一侧,原来是众人在火车站送站。那绳套不过是站务人员和火车司机间传递信号用的工具。这一完美段落的唯一瑕疵可能是,当时的火车站真有那么像绞刑绳套的工具吗?哈哈,无论如何,如此单纯通过镜头位置构建的奇思妙想,在话唠式的现代喜剧电影里几乎再也见不到了。
男主角哈罗德·劳埃德坐火车离开是去城里找工作。他打算在事业有成后再接女友进城完婚。但事与愿违,劳埃德混的并不好。受自尊心驱使,他不想让爱人知道自己的窘迫境遇,所以偷偷典当了室友的点唱机买了一条不带链子的首饰给女友给寄去……
接下来影片表现的其实都是在圆这个充满爱意的谎言的过程中,劳埃德是如何依靠自己机智去克服一个接一个的困难。首先,他们要对付的就是上面催租的房东太太。这俩人逃避妙计,除了要有不错的体格之外,还要衣帽架的挂钩也足够牢固。
上班迟到要躲避巡视的经理视线,他装衣架子模特,学土行孙,无所不用其极。而首饰送了,没有链子的借口也找了。但是终归还是要补寄去。领了薪水的劳埃德却发现,面临着倾其所有去买那条$10.5的链子,还是着用打半价的$0.5的丰盛午餐去填补辘辘饥肠。最终还是一咬牙,还是为了爱饿一次。这段情节镜头语言处理非常巧妙。劳埃德每犹豫挣扎地递出一枚硬币,他想像中的午餐锯就淡出一样。算不算出现在电影里的最早的心理描写?哈哈。
看过哈罗德·劳埃德的片子很少,很难全面的将其与另外两位同时代喜剧大师卓别林、基顿作比较。不过仅从这部号称是其最经典的作品来看,劳埃德更像一个普通人,他所塑造的角色在形象上缺少类似于卓别林的小胡子流浪汉和基顿那“永远不变的石头的脸(不是黄色的)”的标志性特征。这也许就是后世较少将其与上面两位并列的原因之一。但本片中与人物相关喜剧情节却似乎更具有戏剧表现力。本人就非常喜欢下面这段情节。
女友受到了他补寄链子的来信,欣喜不已。可老谋深算的母亲在一旁提醒到:这种多金的单身男人在城里是很危险的(当然,她指的危险是女人)。女儿马上会意并决定要进城给他一个惊喜。这时镜头插入字幕,“妈妈的直觉太对了,劳埃德正处在危险之中”。什么危险呢?镜头一转,画面焦头烂额的劳埃德,摄影机后撤画面展开。哇,真是好大一群女人正把他围了个严严实实。但却不是围堵钻石王老五的富家千金,而是争先恐后地抢购布料的大妈大婶……印象中,这种用画外评论式的插入字幕产生喜剧效果的案例还真的很少。
女友到来后,劳埃德的掩饰身份的困难加大:他必须要装成商店经理才可蒙混过关。期间自然少不了一连串巧合、误会的喜剧手法运用。总体上看,这段情节没有前面段落时出色。
欺骗只能是暂时的,困境总需要破局。方法就是:劳埃德让自己好友爬大楼为商店打广告,然后获得1000美元酬劳并与女友完婚。可好事多磨,朋友被曾经戏弄过警察的盯上。所以哈罗德不得不亲自出马!
到底是不是他亲自出马?对此,艾伯特曾在他的影评中用了相当的篇幅加以讨论。却似乎也没有一个明确结论。从镜头分析上怎么都像是劳埃德的亲力亲为,而从他死后某灵通人士的口中又传出是用了替身。但无论如何,结尾的这场高潮戏对本人的触动不是很大。一来,太多的特写镜头没法让人理解为哈罗德是在作亡命特技表演,另一方面,每层楼出现的各种险象环生的设计也显得多少有些刻意。唯一让人产生共鸣的是他抓住表针的那个镜头。都说成龙是中国的巴斯特·基顿,但最经典的《A计划》中成式特技的灵感,却是来自另一位默片时代的喜剧大师——哈罗德·劳埃德。
http://www.mtime.com/my/hitchitsch/blog/1063456/ 2 ) 向上爬的年轻人
外省青年进城努力打拼,希望赢得自己的一份机会,把家乡的那个心爱的姑娘接进城来,在这个希望与磨难并存的大都市里组建属于自己的幸福小家庭。在百货公司里陈列的不只是大量的工业商品,还有一批批怀着同样想法的年轻人。为了五百元,我可以爬上天堂。向上爬,为了更好的生活与约定的爱;向上爬,哪怕每一个关卡都阻碍重重。在向上爬的过程中,有人看热闹、叫好,有人发出一句关切、担忧的询问,有人嫌弃地摆摆手让他赶紧走开,还有无数意想不到的路障在等着你。所幸还有一路陪伴着我、虽然总念叨着似乎很不靠谱的“我替你爬”的死党好友,以及在终点等着我的那个她。真实的、不无悲凉的底色,不过这是一出喜剧,所以为什么不能给一个温暖快乐的结局呢。/构思极佳,努力向上的奋斗过程在此具象并提纯成“向上爬”的行动。结构完整,几乎无一处闲笔,不同于多数默片喜剧中插科打诨、棍棒拳脚功夫的平面展示,这部作品中的每一笔笑料都包含着现实层面上一抹更为厚重的颜色。/几处叠印运用颇独到:项链中映出的爱人的脸庞,随着硬币一枚枚交出而一点点消失的午餐,秃头顶上照镜子。
3 ) Safety Last!
在本片中,罗依德扮演一名百货公司的店员。该公司为了商业宣传,请了一位特技演员前来表演从楼下爬到大楼屋顶的绝技,不料那位特技演员途中与交通警员发生了纠纷而无法赶到。百货公司为了向围观的群众有所交代,只好由罗依德权充演员,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特技。
4 ) 脚跟悬挂于天国之门上
7.7
拉镜头是马上把人物放到特定环境里的方式,挥泪道别的亲人们转眼到了铁窗之后稍微察觉了一点异样,然而最有欺骗性的还是那个假的绞刑架。悬念是让角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观众知道,路线交叉的马车和火车就制造了这种效果,这就是场面调度。喜剧就是重复机制,是敲门和人挂上衣架构成的闭环,滑稽的行为本没有逻辑,把他们置于危机之中就有了促因。主观镜头与客观镜头的交替,让我们得以与人物共情,许多对于物的凝视被展示出,吊坠、信件、钟表、午餐、秃顶、影子。
消费狂热、婚嫁期待、劳资冲突,公交车上、快餐店前、百货店内,挤压着这些底层人日日夜夜的食宿通勤,关于尊严的谎话薄如蝉翼。他的世界永远濒临垮塌,生活的地方是悬崖峭壁,参与的竞争全是偶然存在,必然的存在是灭霸的中指拇指,随时消失。计划的事情总在变化,从最早到达岗位的人变成迟到的人只需要一个可怜的瞬间,午餐的事,警察的事,结婚的事,杂技的事,无数个瞬间处于混乱和无序波动中。每件事都充满现代性而值得讽刺,然而这些结构问题引出的琐事驱动了传奇的完成,他想要的是一千块钱。十二层楼算什么,他愿为五百块爬上天堂,脚跟悬挂于天国之门。
醉汉拿着报纸直接勾搭警察,而警察又看着一张空白的脸直接忆及比尔,实在是神迹,能爬上如此高楼的还有谁呢,前者甚至只是在笑没有墨水。我向朋友们聊了无数次结构性死亡,自杀或猝死,竟都没有这部影片更能洞悉生活真相,你不得不与他同在。最后二十分钟无论从那个角度看也无可匹敌,大俯角、大仰角、大远景,哪怕一张网、一只老鼠、一部挂钟的加入呢,这是生理奇观。老板坐在窗口笑看,住户警告着狗可能会掉下去,每一层都是重复的,哪怕事件不同,加缪式的真实感就出现了,这样的人生中依然要强作从容啊。结尾时机非常了不起,刚好在传奇的完成,而不是传奇的后果——哪怕宣传没有成效,哪怕依然是窘迫的生活,谁会在乎呢。
5 ) 滑稽世界
哈罗德·劳埃德,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与卓别林齐名的喜剧大师。他们几乎有着相同的命运,起于默片的酣畅淋漓,失于有声片的捉襟见肘。其实,乃缘于观众习惯性使然,先入为主的定式,是对他们的软杀伤。其实,从他后来拍摄的有声片来看,他一样的努力一样的搞笑,只是其中的对话削弱了他们的感染力和爆发力。观众觉得他们落伍了。挑剔的人们更乐意看詹姆斯·卡格尼的黑色电影。
常说时光无情,近百年后,反而哈罗德的电影越来越引起人们的兴趣。世界上好多电影人专注于对他喜剧生涯的研究,以挖掘这位创意大师的超凡之处。《奶奶的孙子》(1920年)、《因何烦恼》(1923年)和《看在上帝的份上》(1926)等,现在看来都是无法逾越的喜剧片巅峰。他一生参与和演出的电影多达一百五十多部。
凡他主演的片子,皆与冒险有关。他是拿生命作赌注,用自己的奇诡创意与出神入化的表演,以博观众一笑。他饰演的小人物,总是一文不名,却要屡败屡战,愈挫愈勇。这在他主演的《最后安全》(1923年)得到最有爆发力的体现。本来生性怯懦的他,只因攀爬好友比利被警察一层层往上追赶,哈罗德只得硬着头皮循着他一波波向12层高楼冲击,这种提心吊胆的震撼,至今看来都难以置信。
后来他说,尽管是在洛杉矶大街上搭的景,但他从不用替身,总是挑战自己的生命极限。哪怕他后来成为好莱坞最有钱的演员之后,他依然钟情于冒险。1970年,当他回忆起这段经历时,他说“我唯怀不容有失的决心,一直向前。”后来,他的手指在拍摄过程中被炸断,当时人们都认为他不会再冒险了。一年后,他开始了更大的冒险,先后拍出了追逐狂奔的巨制《快速》(1928年)和《真情难诉》(1929)。其中《真情难诉》主人公左右奔突,急切要赶到心爱姑娘举办婚礼的教堂,这种情景,不由让我们想起四十年后的《毕业生》,达斯汀·霍夫曼的一路焦灼,与其如出一辙。
其实,哈罗德从小生长在内布拉斯加州一个优越的商人家庭。他打小就表现得跟别的孩子不一样,爱捉弄人,不服输,太多鬼马的点子,总是喜欢新鲜的东西,还有着旺盛的斗志。这倒是一个成功人士从小有的共性特征。有趣的是,1947年在他息影十年后,他应一直仰慕他的著名导演普雷斯顿之邀,出演了最后一部电影。之后,他的兴趣转向微生物的研究和画画。
难得的是,哈罗德出演的几乎每部默片皆为永恒的经典。为此,他自己在1962年特为自己剪辑了一部纪录片《滑稽世界》。晚年,他远离尘嚣,生活在科罗拉多绿意盎然的庄园里。占据他大量时光的,依然是欣赏音乐、画画、阅读和散步。1971年,他被检查出癌症,当他得知治疗也只是延缓生命而已,为此,他拒绝治疗,二十多天后去世,享年77岁。
当我们行走在人色匆匆的大街,凡有大本钟的大楼,都不由仰头一望,就仿佛不要命的哈罗德还一直惊呼的挂在那,无论是鸽子、老鼠和网绳都无法让他停下脚步,他要向上攀爬,他要给心爱的人一个永远的安稳,这是一诺千金的果敢。历尽千辛万苦,他终于登顶,他与心爱的米尔德丽德紧紧相拥。他那份得意之笑,是七十多年后英国憨豆才有的滑稽逗趣。
2013、8、30
6 ) 1962年的访谈,介绍给喜欢这部电影的朋友
哈罗德·劳埃德访谈录
Lloyd先生,每当你要开拍电影,你是怎么着手运行的?你手头有什么样的编剧?你的创意一般从哪里来?你又怎么把创意转化到制作中去呢?
至于编剧,其实那时候我们不称他们是编剧,叫创意男(idea man)或者笑料男(gag man)。那时候没有对白。完全是生意经,喜剧的生意,这是第一位的。我下面有一班写手,三个人,有时七八个。给他们很高薪水,周薪起码是800美元。那年头我们也不用剧本,我们从一个创意出发,一点点去丰富它。我把所有创意男召集到一个房间里,大家关起门来讨论,我早上或者傍晚会去一趟,他们把想出来的创意一个个抛给我,征询我的意见,我就一个个判断创意是否合用,是否正好能够用在拍的片子上。然后我把这批笑料男分出去单独工作,两个人搭档,或者几个小组,每天回来交给我一条创意。也许有的提议不是格外的好,但我们可以群策群力,来集中加工它。
这些创意都是具体的笑料(gag)吗?还是别的什么?
几乎都是笑料,但不要忘了一开始我们已经有个故事。笑料是最重要的,故事其次。
当你开始思考怎么创作一部影片的时候,打个比方,你是否在寻找一系列彼此联系的笑料,或者是否有什么核心的创意,让所有笑料围绕着它发展?
举个具体的影片作例子吧,就用最有名的Safety Last,这片子大家都比较好评。我来谈谈它是怎么诞生的。某天我正在洛杉矶第七街上走着,看到一座高楼底下围着很多人看热闹,就是Brockman大楼。我一问才知道,有个“蜘蛛人”在徒手爬高楼,自然大家都想瞧瞧,难得一见的绝活啊。我也站着看了会,看到一个小伙子出来了,背着一身广告,他很快开始爬。等他爬到第三、四楼时,我都有些不忍目睹了,心都提到嗓子眼,我赶紧走掉。我走过一个街区,但始终忍不住回头看他是不是还在那里,我站在转角处,本来看不到他了。但实在又仍不住探出头去看,我始终无法相信有人能完成这般壮举。最终他成功爬到楼顶,在大楼天台顶部的边缘骑了一圈单车。看到这里,我决定走回去,到楼上和那个小伙子见了一面,给他我的地址,那时我在Hal Roach制片厂,我叫那小伙子来见我,他名叫Bill Struthers。
结果他来了,我们给他开薪水,打算用他,但其实还没想好到底要拍什么。但爬楼的那个创意在我脑海里徘徊不去,试想如果一个创意十分吸引我,那么对观众也同样有效。于是我们开始想怎么来找个动机,去引起爬楼的事件。我找来那帮写手,坐下来聊,他们给出了一个基本的情节——一个小年轻从小镇来到大城市,在百货公司找了份普通差事,然后给女朋友写信吹嘘自己多么牛逼,结果女朋友要来看他,他慌神了,于是和人商量了个法子,去跟经理讲,说自己去爬高楼给公司打广告。这就是基本的情节,后来经过润色修改。这个过程就相当于我们先有了衣架,再把衣服一件件挂上去,衣服才是我们要卖的货。所以我们要改进笑料,我们也不是马上就能搞掂,先拍几个想好的段落,再停下来,回家继续想。随着拍片的进程,故事会一直改,牵一发动全身,总之这很灵活。
实际上,大多数影片,我们先拍结局,这片子也是,先拍爬楼的段落,成功之后,我们就有了极大的信心和激情回头再拍前面的。之前我们对开头有了初步想法,但还没确定。The Freshman结尾的美式足球比赛也是先拍的,拍了两天,但我们一直没找到应该有的那种激情和感觉,所以就暂时放弃了,从头开始拍。The Freshman这部影片是先有了一条主题架构,那个男孩极想成为大学里最受欢迎的人,但他一开始就把事情弄砸了,他老爹所言不虚,他会被修理得很惨,事实如此,那就是主题,他要成为全校最受欢迎的人,随之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困难和麻烦。
你提到了主题,是不是你所有的影片都有某种主题或者类似的线索?
对,没错,你必须得有主题,主题越是有用,拍出好片子的机会才越大。所谓主题对头,我另外举个例子,Safety Last里的爬楼,影片里我那个朋友,本来该他爬。但他遇到了麻烦,警察在找他,他说,没办法爬,除非甩掉警察,于是让我扮成他去爬楼,只需要爬一层就够了,然后从窗子溜回来,我们对换,我再爬完剩下的,我怕得要命,说连一层都没办法爬,但他说服了我。我开始爬第一层,结果不巧的是警察发现了他,他跑进大楼,警察在后面追,我爬了一层,他让我再爬一层,等他甩掉警察再换回来,结果我又爬了一层,他始终甩不掉,我就一直爬,他每次都说,你再多爬一层,等我甩掉警察。
这就是我说的什么是有用的东西,每次观众都会认为我该解放了,不用再爬了,这令故事变得更有力了,因为你吊起了观众的预期——什么时候那家伙才能来帮助他脱困呢?
对喜剧来说,麻烦都是最重要的元素之一,因为它可以出现许多变化。你找份报纸,报纸上登得最多的就是麻烦和惨事,至少75%都是的,这个比例很保守了,广播或电视上的新闻也一样。我想这是因为人们看到坏消息会反观自身,觉得自己没出事,挺好。电影里面如果一切都很好,那是不会有人来看。假如有人要杀你,要抓你,你的钱没了,观众就会想,他怎么来解决呢?喜剧就是征服这些障碍的过程。
你和笑料男们在想笑料的时候,怎么决定采用哪一些,而舍弃另一些?你怎么判断观众会否分享你的喜好?
有几点。时间长了我就有经验了。这可是基本功,也是本能,判断什么是真正好笑的,什么是无趣的。这个过程换句话说就是“去粗取精”。曾经有个笑料男,他给我想的笑料比任何人都多,但我仍要说,他只有二十分之一的创意是好的,其他绝大部分都不怎么的。后来我息影,把他介绍给其他人,别人跟我说,你介绍的这人很差劲啊,他给我的创意大都不能用。那些人错了,他们总认为每个创意都要派上用场,那是不可能的。偶尔才能得到的精华,值得上所有无用的创意。你得有自己的判断,去发现好的创意,这正是我在喜剧片这一行里的长处。不知道是练出来的,还是天生本事,我也不太清楚。
应该是天生的吧。我想问一问,你在剧场的时候经历了大量的专业训练,你以前也试过很多喜剧角色,最后才定下来专攻“眼镜男”——就是我们最熟悉的那个家伙。你是否认为通过有组织的训练,一切都可以学会?比如说,某个学生进入我们大学,通过一定的训练,他可以成为你吗?
这事不能精确到那个份上。我想任何人取得成功,他都要热爱那一行,然后开始研究、观察,反复操练才能知道他到底是天纵英才还是凡夫俗子。不过我确实认为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喜剧细胞;也许有人可以去训练一辈子,但最后唯的一发现不过是自己走错了路。可能平时生活中有的人很搞笑,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平时一颦一笑都令人捧腹,开派对的时候是朋友们的开心果,于是有人说,你真应该去演喜剧。好吧,要是真把那人拿来演戏,就会发现他面对观众的时候手足无措,他那些只有密友才觉得有趣的笑果,对普通观众完全无效。完全是另一回事。
相反,一个成功的喜剧明星,无论是杂耍剧团的,是拍电影的,还是搞电视的,不管他什么媒介出身,你去观察台下的他,很可能他根本不是一个搞笑的人,他也没有任何欲望在生活中去和人玩幽默。或许这和多数人一样,是种伪装,但他们确实希望以另一种形象出现在人前,换种方式来表达自己。演员,就是永远以不同的方式来表达自己。
你能否总结一下,到底什么是你喜剧的精华,什么是你的这么多年下来喜剧形象的精华。
我的角色一般都是你的邻家男孩,戴副眼镜。他的想法和一般人稍稍有点不同。我们编的大多数故事里,他似乎永远没有机会取得成功,或者他面对着根本无法克服的困难。但他总是全力以对,不管多么绝望,他勇往直前,最终胜利。所以他应该是一个你能够喜欢的角色,所以你会付出同情心。他是个怪人,又搞笑,又很惨,最终打动你。你可以取笑他,但那不仅是在取笑,也是在鼓励他。如果想探究喜剧的本质,那永无止境。
对我来说,我总觉得你的角色,相比其他所有喜剧演员,更能反映我们国家的形象,你影片里的所有角色就是美国的人格化身,我的意思是永远带着希望去追求成功,这之间有很大的关系,你这么看吗?
我读过一些文章,提出了类似的看法。不过我说过,我演的都是街头巷尾的普通人,每天都从你身边经过,穿普通人穿的衣服,他的那副眼镜可能是唯一的特征。那是他看待事物的方式,是他的弱点,也是他战胜困难的起点。喜剧就是从这里来的。你不能把他当成一般的喜剧角色,我也不想把他设计成怪人——很多喜剧明星喜欢这样干。他就是个你会喜欢的普通男孩。你会对他遇到的麻烦感兴趣,因为他的麻烦也就是你的麻烦。
可能正是这些普通的特质令他具有了普遍性。
当然,每件事各人有各人做法,同样的情境,你让十个人来处理,每个人肯定有不同。你会发现某个人能干得很漂亮,但其他人可能不行。比如我想到了现在的George Gobel,他有一种很个人化的风格,Gleason也是如此。
下面说说你最喜欢的作品?
有三部。Grandma’s Boy、Safety Last和The Freshman。
我注意到你的喜剧大部分都是基于冒险、悬念、危险和浪漫爱情。这在默片时代取得了很大成功。你觉得有声电影的出现给你的风格带来了很大困难吗?
是,有声电影确实带来了一些困难。首先要求我们必须要有一个比较明确的故事,然后把对白放进去。之前我们可以认为默片时期是哑剧,动作是第一位的。观众不可能去读你的嘴唇,但对白进来了,意味着你必须坐下来,说些生活中的话。这在制作程序上是不一样的。虽然一开始我拍有声片,对于加入声音并没遇到什么麻烦,但是我想当时要是有几个好的对白编剧,会好得多。实际上,有声片时代初期的喜剧,过于依赖口头上的噱头,而非动作。哑剧表演消失了,不过最近又开始回潮。有很长一段时期,喜剧就变成了比拼俏皮话,一句话要抖仨包袱。视觉流的喜剧消失了,所以后来又有回归,例如Red Skelton就是用了大量哑剧手法,Jack Benny很聪明地把哑剧方法放到电视秀当中。Jackie Gleason也干得不错,还有Danny Kaye,很多人。我想他们都很聪明,那快成一门失传的绝活了。他们都认识到,其实不需要每分钟说个不停,真实生活中也不是那样。George Stevens,很好的导演,是实践这种方式最好的喜剧导演,他的影片里可以长时间没有对话,很真实。John Ford是另一个这么做的。但有好长一段时期,人们认为必须不停讲话才对。
基顿始终在电影中不畏艰难险阻、义无反顾、信念坚定地追求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劳埃德则更倾向于通过各种鬼机灵、小聪明与小把戏来蒙混过关弄假成真,这就是泡妞儿境界的巨大差距。
1.相当了得的广告宣传,如果不违反某某行政法规,很多大型企业和商场或是房地产都可以善加利用,估计如今都会被取缔。2.两条线索,登高与追逐,紧张、惊悚和各种小俏皮,一过程都是惊险十足。3.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爱情的力量真伟大,一切都是为了爱,生命什么的都是浮云...
最忠诚的有声主义战士也会在Harold Lloyd的表演前动摇堕落。
全盘交响乐的画内音效和剧情配乐十分出色,而片里除了最广为人知的爬楼大戏外,其实还有不少有趣的桥段,例如绞刑误导和经理圆谎……不过,最让我折服的倒是劳埃德的敬业表演——在1920年短片《阴魂不散》的拍摄中,劳埃德的右手被道具炸弹炸断,从此他都得装上义肢才能参与工作,尽管如此,他的演技也还是达到了观众若不仔细辨识便都难以察觉右手义肢的程度,因为他也唯恐观众发觉他卖命表演背后的危险而让观众分出不必要的神。这部1923年的作品,正是他在戴着义肢的情况下拍成的!
作为一个喜剧明星,劳埃德生得太帅了,因此要付出比卓别林和基顿更多的努力,尽管如此,影片深度还远不及后者,但是片中的喜剧元素已经很成熟了,有些梗远比现在的喜剧桥段要有趣
曾经看过关于一个黑白默片如何拍摄爬高楼“特效”的长动图?然后上个月偶然看到此片的海报,知道刚好是那部电影就纳入观影片单。—— 遥想,在1923年的时期,片中爬楼的段落,想必会让不少观众看得胆战心惊吧?——《安全至下》在故事、情节、表演等方面相当无厘头、荒诞、夸张,如果以我看现代彩色有声电影的眼光去分析的话,那这片子会让我觉得好多细节太假、设计痕迹太重。
I'll be right back~~~Soon as I ditch the cop.
这大概是最早的“圆谎”类电影了吧,遍布牛叉的创意,后来多少喜剧电影的包袱来源于这里啊。小人物引人发笑又惹人共鸣,制造麻烦,解决麻烦,HaroldLloyd说:喜剧就是征服障碍的过程。哈哈,那段巨牛无比的爬楼不知道是怎么拍的啊,好玩命啊~
史上最值得拥有的主角光环。想变成一个活在1923年的人,坐在电影院体验一部这样的电影。
看了影评轨(信息量真尼玛不是一般的大),才知道攀爬部分很多都是HL真实去爬的,而且很多楼层都是真的站在那么高的地方拍的,很多高难度动作都是真实在楼边缘做出来的,这真是太让人震惊了!!!太疯狂了!无愧于被称为经典~HL用精益求精向后人证明了,什么是搞笑,而什么才是幽默!
劳埃德跟卓别林、基顿还是有点差距。
看的是Live Event,劳埃德孙女提供的胶片,因为是默片就请来了交响乐团现场演奏好莱坞黄金年代的配乐,连火车声、警笛甚至塑料袋的爆破都模拟得惟妙惟肖。高潮迭起的为爱爬大楼故事,劳埃德自带满格喜剧效果,完美视听体验,赞!
【电影史·默片】上课观看。被爬楼抓绳那一段吓死了...
装上司那一段 眼泪都笑出来了😂😂😂
默片时代的经典喜剧都这么绝妙,后半部分的爬楼实在太厉害。这片同时还无意中记录下了早已逝去的上世纪二十年代的纽约街景,成了一份珍贵的时间胶囊。 8.2分★★★★
#SIFF#重看,4.5;即使已知最后结局,一层一层不同的惊险仍让人手心出汗,这个最终的冒险举动之前已铺设到位,剧本和人设非常完美;强调夸张肢体语言和细微表情,默片表现喜剧是多么合适啊,本片叙事之丰富、桥段之巧心思,实乃先锋。
真是一部早期默片“不够电影化”的大全,与之相比基顿和卓别林显得多么才华横溢又有创造力。
【上海电影节展映】伟大的喜剧。90余年后的今天,电影院的观众依旧被笑料逗得前仰后合,也被爬楼的惊险紧张吓得连连惊呼。哈罗德劳埃德融合了巴斯特基顿矫捷的身手与卓别林对爱情的执着。爬楼的错位拍摄让无数后人模仿致敬,扮老板桥段的巧妙构思让人叫绝,了不起!
是男人就上一百层
哈罗德·劳埃德代表作,一部伟大的默片喜剧。1.从头笑到尾,笑果横扫基顿,险胜卓别林。2.爬楼戏紧张刺激,悬吊于分针上的眼镜男是默片标志性镜头。3.大量借位镜头,如片头铁窗绳套=火车送别,及登高特技。4.小人物乐观追梦历程,正能量满满。5.光头"镜子"与消失午餐叠印。6.挂衣钩,边沿跳舞。(9.5/10)